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苹果CEO库克最新的访华行程告一段落。 他访问了上海、北京两个城市。在北京，库克有两个重磅活动，一是与商务部部长王文涛会见，二是出席了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24年年会。还抽空和中国女子橄榄球队交流、并短暂现身于三里屯苹果旗舰店。 尽管北京之行政治意义重大，但更受市场关注的，还是库克在上海的行踪。 在上海，库克最重要的活动是给静安苹果零售店开业仪式站台，其次是和数家来自各行各业的中国企业进行了交流。 “对于苹果的供应链来说，我觉得没有比中国更为重要的地方了。” 库克在上海讲的这句话被海内外媒体反复报道，在“苹果产业链正在去中国化”传闻下，显然意有所指。 而上海之行，可以看成是这句话的注解。 头显，产业链新重点 库克见的七家企业中，三家是制造供应链上的厂商，其中两家来自广东，一家来自长沙；而其它四家，则可归于内容生态链，叠纸、隆匠和得物来自上海，陌陌背后的挚文集团则来自北京。 苹果在中国的主要供应商大概有150多家，在上海就有30多家，为什么要见这三家企业？ 首先这三家企业都是供应商“龙头”，和苹果都有十年以上的老交情。不过，可能有个共同点被忽略了，那就是他们几乎都与头显产业相关。 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，苹果手机中中国制造的成分已大幅降低，但在头显这块最具增长和创新想象力的业务上，中国供应链显示出了不可替代的地位，苹果不得不“拥抱”中国供应商。 根据产业垂直研究结构Wellsenn XR对Vision Pro的拆解，制造链中来自中国内地的供应商达到8家，占比30%，是全球各地最多的，从成本来看，中国内地供应商占比仅次于日本，达到20%，这大大超过了苹果手机国内供应商所占的成本比。 库克会见的这三家企业，蓝思科技是苹果头显玻璃的核心供应商，长盈精密则是金属结构件的供应商，而综合能力超强的比亚迪，产品线横跨玻璃、结构件到组装业务，且刚刚收购了捷普集团旗下的移动电子制造业务，估计将进军屏幕总成项目。 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年会现场，库克表示，苹果公司的Apple Vision Pro头显产品将在今年年内于中国市场上市。虽然苹果在全球范围内寻求多元化的供应链布局，但头显产品的迭代需要更紧密的硬件产业链的配合，如镜片、芯片、传感器、电池等，结合库克见的这三家企业，可以看到中国的供应链企业在技术、质量和服务等方面，其未来仍具备足够的想象力。 内容生态，上海的优势 一个有意思的点是，库克见的三家制造链企业没有一家来自长三角。要知道，在手机时代，长三角地区是全球最大的苹果供应商聚集地。 上海也有多家工厂为苹果代工，包括上海昌硕、上海富士康、上海达丰和上海英华达。上海昌硕高峰时期员工规模超过8万人，产能占全球iPhone产能的20%到30%，被称为“小富士康”。 不过，随着苹果公司近几年在东南亚、印度增加部署产能，这些大型手机代工商的地位确实在下降。 另一方面，在头显相关的产业链中，虽然上海在上中下游均有相关企业，如感知交互领域的图像传感器芯片研发制造企业韦尔半导体、提供感知交互语音解决方案的云知声、代工组装方面的ODM厂商龙旗科技等，但这些企业目前还难以嵌入苹果头显的供应链。 究其原因，苹果头显的国内供应商偏重于精密制造和新材料，并在订制化生产方面拥有很强的灵活性，能适应苹果各种奇葩的要求，而上海本土的头显相关企业在这些方面不具备较强的优势。 但上海可能强在另一方面。 头显不是一个高频迭代的产品，因此相关的应用、MR内容生态就显得更为重要，而场景和内容的创造和探索，相比硬件制造对本土化的要求更高，对于苹果公司未来在华发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。 对于上海来说，这是最容易看到的一个优势。在下游的应用场景里，上海聚集了不少领先的企业。库克在上海见的另外四家企业中，叠纸、隆匠是游戏企业，得物则是购物平台，他们都来自上海。 一年前，库克还曾访问过另一家上海游戏企业米哈游。今年初，苹果公司首款MR头显Vision Pro在美宣布发售后，米哈游的《崩坏·星穹铁道》马上宣布登陆该平台。库克这次会见的叠纸科技，也已宣布立项《恋与深空》Apple Vision Pro版。 除了内容生态以外，上海在VR/AR产业的场景探索、产业建设、企业发展和研发上都走在全国前列。 研发，上海未来的发力点 早在2013年，就传言苹果会在上海设立研发中心，不过后来第一家苹果直接投资的研发中心落户北京。2017年，苹果增设了上海研发中心，该研发中心致力于苹果自身软件开发、软件的技术升级等。 2019年，苹果又在上海建立了中国首个设计开发加速器，成为了开发者交流的大本营，链接长三角区域的开发者。 但未来苹果对上海研发中心的定位，可能将发生一些变化，这在苹果公司的招聘数据里或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。 从招聘职位的部门分布来看，上海硬件研发新招岗位占比最多，招聘职位多是硬件工程师，具体工作内容涉及硬件的测试、校准、系统集成和设计。与美国硅谷以及国内的北京、深圳等城市相比，上海的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研究能力尚有待补足；而软件服务方面，不及印度的班加罗尔、海得拉巴、国内的北京、新加坡等地。 另外，苹果Vision Pro的供应商歌尔、长盈精密、立讯精密等都在上海设有研发中心。早在2016年，长盈精密就与上海交通大学机械系统与动力学院建立战略合作，共同拓展服务机器人及高端装备领域的研发能力。 这些研发中心，显然都侧重于硬件领域。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，在上海的苹果制造商名单里，32家制造商中半导体厂商占到两成以上。作为国内集成电路产业链最完整、技术水平最高、综合竞争力最强的地区，上海集聚了超过1200家行业重点企业，汇聚了全国40%的产业人才，集聚了国内50%的行业创新资源。有专业拆解机构对苹果Vision Pro拆解后发现，苹果使用了一款国产储存芯片，在产业链上游上海是否会有更多机会，也是值得遐想的。 商业，上海地位无可取代 静安寺最新的苹果零售店周围车水马龙。如果你从高处向下眺望，就能感知到苹果对中国市场的决心。 这家亚洲最大、全球第二大的苹果零售店分为上下两层，占地面积3835平方米，投资金额达到8340万元人民币，每平方米投资成本近2.2万元人民币。 不夸张地说，对苹果来说，上海在整个国际市场的地位都无可取代。 苹果公司早在2001年就在上海成立了贸易公司。2010年，中国第二家Apple Store在上海浦东开业。随着静安Apple Store的开业，上海已有8家苹果零售店，在中国乃至整个亚洲都是拥有最多门店的城市。 据统计，不包含最新开的静安寺门店，曾经苹果在上海南京东路的门店是人流量最大的。而根据市场调查，苹果手机用户分布前六位的省市中，江浙沪皆榜上有名。 不过，苹果手机在中国市场正遭遇挑战——自去年9月推出最新机型以来，苹果手机在华销量下滑。今年1月份，苹果在中国的出货量估计为550万部，同比减少39%。2月，出货量约为240万部，同比下降33%。 此时开设新的旗舰店，不仅是对中国市场信心的体现，恐怕更是苹果在华战略调整的重要一步。 这次，库克毫不掩饰讨好中国消费者尤其是年轻人的企图。除了会见企业家，库克还和演员郑恺进行了互动，在北外滩的外白渡桥上，两人以东方明珠塔为背景的合影迅速在社交媒体上传播开来，成为苹果品牌与中国消费者之间的一次成功的情感链接，而这其中的上海元素是点睛之笔。 结语 上海是苹果在海外招聘职位最多的城市，且各部门几乎都设有岗位，这在苹果的海外市场中绝无仅有。 可见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，上海都凭借生产、研发、市场等多方面的优势，成为苹果在华发展版图、甚至全球化版图中不可或缺、不可替代的一块拼图。 当经济全球化进入曲折发展的新阶段，从本质上讲，苹果需要中国，中国也需要苹果。而能否抓住新的产业机遇，扩大自身的优势，也考验着上海这座城市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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